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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Chopin~~~~從兩個版本說起
Pollini在EMI的Chopin Piano Concerto No.1是他在1960年得到華沙蕭邦鋼琴大賽首獎後沒多久就錄了並發行的名演，在LP時代是單獨收錄在一張LP上面，只是因為容量需求的關係後來要出版CD時才把他1968年復出後錄的幾首夜曲收錄在一起發行，造成有些人認
為這是1968年錄音的錯覺。
這張雖然是超級名盤，但是我並不是很喜歡。Pollini似乎未能同理當時Chopin原屬初生之犢的那份青春純美地華麗美感，卻在揣度原作時過分添加革命情愫，而致無法意窺其時年僅20的原作曲者那份仙樂蕩漾的縱橫才氣，實在令人扼腕。探究樂曲的歷史背景，此曲完成於1829年，其實離波蘭革命還有1年多的時間，(1830~1831，Chopin自述因之而真正意識到民族情操的可貴)，Chopin才剛從學校畢業，正意氣風發的巡迴歐洲演奏，實在很難想像當時的他會憂國動思慨訴情愁。，而且我們在這號稱第一號(其實是第二號)的協奏曲中
幾乎找不到如後期他為了介紹祖國的不幸而大量使用的波蘭民間素材。若真是為賦新詞強說愁，恐怕Pollini是有些畫蛇添足了。而且從技巧面而言，我很懷疑當時Pollini左手的觸鍵和右手無名指及小指的控制力是否能隨心所欲，在許多建立在拍子上的自由節奏，他的
處理都有些拖泥帶水而自然不足(見註一)。我不知道這和他在得到大賽首獎後突然宣佈退出樂壇，然後拜Michelangeli學藝的事情是否有關，倒是1968年復出之後這些問題確實不復再見。
我所欣賞的Pollini是從1970年開始，年近30的他在此時所展現的是相當成熟的大師風範，技巧的全面性在此時達到顛峰。聽過他在DG錄的Chopin練習曲恐怕短期無人能出其右，而同是在DG
的波蘭舞曲所展現的張力和光澤，使人們對蕭邦產生無限的遐想：此時Pollini的蕭邦，是天才相惜的天人合一，一種在微風中擺盪的恒定，透過高貴而華麗無比的觸鍵展現出一屢屢身在異鄉不得眠而隱隱透出的鄉愁。或許是有了這份深層的體認，Pollini自此不再挑戰No.1。畢竟對他而言，那樣短暫的歡樂已經宛如隔世了。
相較於Pollini的天才晚成，季新(Kissin)則是完全不同的典型。那是一種天賦神技的恩賜，聽過他1984年在莫斯科的音樂會(No.1
& No2， 當時他才12歲)，你會不由得大呼"哈利路亞(讚美主)!!!!"那已經不是一種演奏家與作曲家之間的溝通，而是數世紀以來那億兆分之一的偶然讓這磁場相同的兩人寫下並彈出屬與自己的曲目。一種渾然天成，自然而然流溢出的光芒，輕盈地自上帝親吻過的手指移動間不經意的綻放而出，躍動的音符揮灑陣陣羨嘆住平凡
的人們如我們......雖然後來許多人開始質疑Kissin不再是神"童"的演奏生涯規劃，但是那份童稚的絕美，絕對會是這輩子令人少見的感動。
其實蕭邦的名演很多，以後有時間再細細說好了。
註一: Chopin在他的Piano concerto NO.1中有許多小碎的上行裝飾奏(第二樂章尤多)，還有許多十六分音符的連續快速演奏(第三樂章)。仔細聽Pollini當時在彈奏這些經過音時，總是會在某些排列間隙上有輕微的突快~遲滯的情況發生，偏偏這些微小的速度改變在整體
上又看不出任何樂句形式上的修飾意義，反而讓人失去節奏進行的感覺。尤其第三樂章鋼琴剛始主奏的地方，我實在不願意接受這是彈性速度使然，因為在譜上這裡的速度指示非常清楚，幾乎沒有自由演奏的空間，但是Pollini聽起來卻很像手指打結了一般。
而在許多力度必須輕盈瞬昇瞬降的時候，Pollini的左手部分常常跟不上右手力度的變化，速度快時還會出現觸鍵不實的狀況。相較於之後他在DG的錄音op10練習曲中有相當多類似的結構卻沒有這種情況，所以我才會做出這樣的推測。當然，這只是推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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