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樸音響店與Audio Note Kit one的台北傳奇 (二)
2. “我看起來像個笨蛋嗎?” — 美國街頭俚語
話說從頭。 我踏入社會後的第一套音響是典型的廉價產品:加拿大PSB 40K MKII 的喇叭、國產代工之光,素有窮人的勞斯來斯之稱的NAD3020i 擴大機,在加上SONY 三合一 的碟影機當作CD PLAYER 這套組合以我現在的品味標準而言,只能算作床頭音響級類,完全無法以HI- END音響的基本標準來評論它,可說是我的前音響時期。
我的音響雖然不值一提,不過這不代表說我毫無音樂素養。 事實上我過去音樂生活以台灣的音樂風氣來說應該算是不錯的:我曾追隨陳墩初先生、司徒興成先生學習小提琴六、七年、曾通過考試參加過兒童合唱團、參加過教會合唱團唱完整齣彌賽亞 、上大學後,參加過兩三年學校的管弦樂團與四重奏;在國外,我長期住在芝加哥,也買過幾次學生特惠票聽過名聞遐邇的芝加哥交響樂團。但回台買了這套音響一聽三年之久,坦白說它絲毫沒有引起我聆賞音樂的熱情,在這期間我除了因為懷舊情懷買了一些LP時代所喜愛的重翻製的CD 外,我所有的CD 沒有超過一百張,而且從來沒有勇氣買大編制的交響樂曲目CD。 嚴格的說,我不僅沒有音響而且沒有真正的音樂生活。
這情形直到婚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才有了轉機。 我的大舅子組了一套初級音響當作背景音樂的聆聽工具。 他的喇叭是Ruark的Sabre,初聆此喇叭的聲音,真是讓我大開耳界:原來聲音是可以如此清亮甜美,原來喇叭解析力有如此明顯的高下差異:為什麼我的喇叭聽不到許多音樂細節的CD一放到他的喇叭播放都鮮活的跑出來了?
這次驚豔激起了我開始尋找音響系統的強烈慾望,在他的介紹下一九九五年一月初我造訪了他銀行界朋友及他自己購買音響的音響店。這家音響店開在國父紀念館附近大約有十年左右,算是老資歷了,整間店面佈置的頗為閒適典雅,間或以古董傢具散置其中;老板留著小鬍子穿著像Net一類的純棉襯衫,就像他的店面與穿著一樣,不僅沒有俗氣的市儈味,而且談吐之間頗能以雋永的言詞來表現他的音響專業形象。例如他會說店裡這套喇叭低頻延伸非常低沈、中高頻很有音樂性、店裡的某台擴大機是美國發燒天書C級排行榜的首選云云。 更重要的是,他的態度非常客氣完全沒有你非買不可的壓迫感。 這種服務方式使早已無法忍受台北商場毫無專業、毫不尊重顧客粗糙態度的我,如逢知己般的感激涕零。 於是在他的推薦下,我組合了第一套勉強可稱為Hi-End的音響:喇叭是Ruark的 Crusader I、擴大機是英國Naim III。
從那時開始,音響與音樂正式進入我的生命裡。我開始每天嚴肅的聆聽音樂二小時以上、開始閱讀音響雜誌、開始逛CD店大量購買CD、開始不斷的拓展、充實我的音響與音樂知識與品味。音樂開始成為我的serious hobby 。與此同時,那位音響店店主,我們就姑且稱之為賀先生吧,賀先生開始三不五時打個電話來,通知我說,需不需要加裝一部數類轉換器?這樣音場會更開闊、需不需要換根數位線?聲音會更細膩等等。 結果每一次,我都非常需要。這並不是因為賀先生很大方,每次都說你先拿回去試聽看看,不好聽你再拿回來,而是因為我發現每件加上去的週邊器材都明顯的改善我原有的聲音。
然而隨著耳力越加敏銳,隨著對音響器材投資越來越多,隨著我對音響與音樂接觸日益深入後,我對自己的音響追尋之路卻越加困惑徬徨。 那時我所有的音響知識與經驗是以賀先生的音響店與主流音響媒體雜誌為最主要的吸收管道。 我大約每月都會去賀先生的店一兩次,每次除了買些週邊器材、旁聽一些新的器材外,更會與他討教我在別家音響店看到或聽到的器材。 然而我逐漸發覺賀先提供給我的資訊大都是模稜兩可,漂亮卻空洞的形容詞句,但從來沒有具體明確的意見,而且仔細推敲起來,簡直是說了跟沒說一樣。 例如有一次我在試聽Crusader喇叭時,大部分都是以古典CD來試聽,我當時問他這喇叭聲音似乎較溫和,賀先生馬上說,對、對、這喇叭最適合聽古典音樂了。 過沒多久,剛好有另一位顧客進來,大概他比較常聽搖滾樂,聽到這喇叭一直播放古典,就用較為質疑的口氣問道,這喇叭只適合聽古典音樂嗎?我們的賀先生馬上說,不、不、上次這家喇叭的老板由代理商陪同來這裡,他手上帶了一堆全都是重搖滾樂CD 聽起來最過癮了(怎麼樣?夠圓滑吧?)。 而他推介給我的器材,不僅不是針對我個人特定的品味偏好,而且往往是積壓甚久的庫存品、換代理商而被拋售的孤兒品等等。 換句話說,賀先生並沒有以我真正的消費需求來賣器材,而是看透我不了解市場現實、沒有深刻獨立的音響見解,而鼓其舌簧,推銷他自己急於脫手或最有利潤的器材給我。
Pages: 1 2作者 James 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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