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車子從South St.上605公路,我的眼淚會不會從眼筐裡溢出來?剛剛M來公寓送行,我沒有講很多話,當時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說什麼話,我一直不大會處理說再見的場合。M和我雖然差了十歲,但我們的談話頻率很合,可能是因為我們的成長和求學背景很相同。他黑黑的臉龐,倒抽一口氣然後很正經的用洪亮的聲音跟我說再見的景象,至今還烙印在我的腦海。
車子後面載了好多東西,只剩下我和J坐在前座,但車子還是重的向後傾,很怕開過不平的公路時,後輪會磨到車體。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多的東西,剛來L.A.的時候,只帶了兩個沒有裝滿的大行李廂,現在卻塞滿了行李廂和後乘客座。喔,是整個車子的友情、祝福和夢想吧,塞的滿滿的,還把後車身壓得低低的。
開到10號公路,交通開始擁擠。車上的CD傳來Rita Calypso唱的Lugar Bonito這首歌。我之前都沒有仔細聽這首歌的歌詞,因為歌詞一半西班牙混著令一半的英文,很奇怪。現在仔細一聽歌詞,很符合我的情景。Luagr Bonito應該是Pretty Place的意思。歌詞大概是:
看著已經過了一半的旅途
頭也不回的期待前面的旅程
我的夢想就在路的前端
我的理想就在車的行李廂裡
這個路會帶我到一個美麗的地方
我不知道要如何到那個地方
但我到了那個地方後我就知道
路上熱又風砂大
隨著一天一天的過
我的旅程快結束了
我也快到我的目的地了
...........
覺得像是過了很久很久,但其實才出都會區沒多遠。翻過了San Bernardino,我把我的離情就放在山的另外一頭。出發前的幾天,我翻了翻好友D送的村上春樹的邊境、近境。我的中文書大部分都是D幫我買的,所以她大概知道哪一本村上春樹的書我還沒有。這本書裡面還夾了一些報紙上剪下來的文章,有我喜歡的劉黎兒寫的文章。看到書中墨西哥大旅行這篇,村上春樹的種種經歷,讓我也很期待並擔心這一千五百哩的冒險旅程。
駛進Palm Springs,映入眼中的,是高速公路兩旁很突戊的風車。那好幾千個的白色風車,綿延數哩。因為角度的關係,有的風車是停著的,因為沒有正對著風,其餘的在轉。J覺得很可怕,這種景觀很不自然,因為數量太多了。我覺得那景觀有科幻片的詭異,那些在轉的風車彷彿要偷偷地吸什麼東西進去一般。這一區的山谷,可能因為有強風,所以才有這麼多的風力發電的風車。但戶外的溫度也越來越高,靠近車窗,我可以感覺到外面的高溫。車子的電腦顯示外面的溫度有華氏110 度。
往東過了Indio沒有幾分鐘的路,路邊的大招牌警告前面十哩路必須把車子的冷氣關掉,否則會有引擎過熱的問題。我們決定不要冒險,J很規矩的把冷氣關了,把車窗降低一點,讓外面熱熱的風吹進來,那種熱風就像是用吹風機送出來的熱氣。公路旁,每半哩都設有汽車水箱的水供應站,想可能是很多車的水箱都不足,因為太熱了,水漏掉了或蒸發掉了。還是有很多車沒有關掉冷氣,因為他們的車窗是關著的,很快的呼嘯般的開過去。十哩過後,我們立刻開冷氣關車窗,好熱的沙漠。
過了科羅拉多河,就向加州說拜拜,向亜利桑那州說哈羅,就這樣進入了另一個時區。我和J歡呼了一下,畢竟已經到了另一州了。亜利桑那州的Welcome Center下車稍微休息一下,我沒有讓車子熄火,想讓引擎的冷卻系統跑一下,不要讓引擎過熱了。外面的溫度大概有華氏120度以上,我和J都受不了外面的高溫,而且因為換時區的關係,失去一個小時,所以就鑽進車子裡面繼續趕路。
開車進了鳳凰城,雖然時間已經過了下午七點,但天色還沒有暗下來。本來的計畫是要在友人S的家過一夜,但她幾天前才臨時說這個國慶日的四天週末要在加州渡過。我和J繼續在公路上開著車前進,猶豫著到底是要在鳳凰城找個地方過夜呢,還是繼續開到Tucson呢?最後,還是根據我的建議,快快在路邊找個旅館休息吧!
因為天空的顏色,漸漸的變成藍黑色了,我們就匆匆的在鳳凰城南邊的Chandler找了一家La Quinta住進去了。旅館櫃台的服務小弟表情很差,雖然他該做的都做了,但他是我見過所以旅館的櫃台服務人員態度最差的。臉上沒有笑容的他,給人一種感覺,他應該是在修車場做換機油的工作,不應該在櫃台服務。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花了一段時間把車子裡的東西搬到旅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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